說不PO的...還是PO了,兩年前的舊拙作

聆 海 傾 聽


過往溫柔已經被時間上鎖,只剩揮散不去的難過……
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,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,
極光掠奪天邊,北風掠過想你的容顏,
我把愛燒成了落葉,卻喚不回熟悉的那張臉,
愛你穿越時間,兩行來自秋末的眼淚,
讓愛滲透了地面,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邊……
<取自 楓/十一月的蕭邦 周杰倫>


沉醉在金風裡,夕陽餘暉斜斜映在海平面上,雖然輝煌耀眼,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。
腳底踩著細細金沙,信步在沙灘上,望著潮來和潮往,吹起心底一陣感傷的漣漪,光與影的變化雜揉下,暗示著我們那段以無數晴雨交織的過往。
想你,特別是睡不著的夜裡,想起如櫻在最燦爛時頃刻消逝的從前,窗前弦月伴隨夜曲低咽嘆息,總以為殘缺的不是那半邊的月,而是自己的心,在心底還有著遙遠卻依然鮮明的記憶。
那年我們高二,對吧?在一個充滿暖暖初秋氣味的午後,因緣際會下,你的位子正好在我旁邊,兩條水平線也有了交會。一開始,我們對彼此都只是簡單的打聲招呼,在分到這個新班的過去三個月裡,我對你並沒有太多的印象,更沒想過,你會成為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。
什麼原因使我們越來越緊密,我已不記得,只知道我們有著多到數不清的相似步調,拼湊在一起,你常開玩笑的說:「我們根本是同類嘛!你該不會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吧?」聽到你這樣說時,我都故意說:「如果有你這種哥哥,將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悲哀!」因為,我不要你只把我當妹妹看。
有時候你會像哥哥般的照顧我,不過大多數的時間都像個孩子似的,不論是受了委屈還是獎賞,或其他的事情,你都一件一件的講給我聽,尤其是得到獎勵,你總要我再稱讚你一次,然後大聲的說謝謝,外加一個燦爛笑容。每次看到你的大大的笑容,都讓我深深跌入,無法,也不想自拔。
一開始我真的很懷疑,你每天怎麼能遇到那麼多事啊?還有你嘴裡的話好像永遠也講不完,難道你嘴巴不會痠嗎?不過卻漸漸期待你每天的故事。
你甚至比我的死黨還要了解我,在我累或我難過時,你總是第一個安慰我,並且想盡辦法使我重新拾起笑顏,你和我說:「你不適合把陰天掛在臉上,所以……」看你沒說下去,我問:「所以什麼?」「所以……我會一直當你的晴天娃娃,還有你笑的時候真的很可愛!」第一次看到你為了掩飾而匆忙離開教室的樣子,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心裡也多添了一些感覺。
原本我們約好在2005的最後一天,一起線上倒數計時,但卻在當天傍晚相遇於華納威秀,越接近午夜,越感覺整座城的人彷彿都匯流到這個角落,興致勃勃的參加倒數的慶典,鼎沸的人聲營造出一股迷離的熱鬧氣氛,我們被人潮簇擁著,挨得極近。我問了你剛從我腦海中閃過的問句:「你覺不覺得兩個人的相遇是一種奇蹟?」就在我問完時,101正好變成大管沖天泡,你只說:「快看!今年的煙火比去年的還好看!」我抬頭看著煙火,卻在想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?是為了逃避嗎?難道一直都是我在唱獨白嗎?那你給我那些超過朋友關係的曖昧又該如何解釋?
搭上公車沒多久後,我收到你的簡訊:
『如果兩個人的相遇是一種奇蹟,那麼我已經遇到了,你就是我的奇蹟』
顯示的發送時間,居然是看煙火時,頓時幸福的感覺在心中發酵醉人。
畢業旅行的某天下午,你約我一起去海邊,在要問你為什麼不去附近商店街的前一刻,你故作神秘的笑著說:「等一下你就知道了。」
我們十指相扣,一步一步走,在沙灘上留下專屬於我們的腳印,我們坐在枯木上並肩看那蔚藍收藏無限的未來,在你大大的手掌裡滿滿是夢想,我深信這是愛情最美的時刻。
原以為我們會這樣下去,直到髮禿齒搖,對你我的心依然不變。可有天你淡淡的對我說,你要出國唸大學,卻不肯告訴我何時出去又何時回來。你故意說的輕描淡寫,但隱藏不了眼神裡的難過。
在你登機的當天,你打給我,說:「飛機就快要起飛了,之前我用盡最大的力氣想要減少對你的思念,但還是失敗了。」我安慰著你說,「時間過的很快,四年一下就過了,到時候我們又可以見面啦!」天知道,對你說這些話我要忍下多少分離的不捨!
那天下午,我接到了我這輩子最不想得知的消息,你搭的飛機失事了!如同你沒告訴我的歸期一樣,永遠沒有回程。
我看著新聞的跑馬燈,誠心的向上天祈求你臨時變故沒搭上這班飛機,期求不要出現你名字,祈求你能平安的獲救。也許是今天的雲太厚,悲傷太濃,我的祈禱還來不及翳入天聽,你的名字已經在第一批尋獲的罹難者名單出現,原本的滿心祈求,被一雙放空而無神的眼睛取代。
沙漏瓶裡裝的是憂傷的沙,而我心裡淌著是鮮紅的血;沙,漏個不停,血,也流不止,沙一點點地流完,正如血一滴滴的擴散。沙,漏了沒有哭,心,痛了哭不出來。瓶子倒過來,沙會回來,缺了的心,卻永遠補不回來……
最後我選擇接受,因為愛情的序幕再好,終究難免要遺憾,而且你將永遠活在我們的記憶和你最愛的海邊。每當想你,我總獨自一人來到海邊,坐在岩石上,看著浪花,請它捲走我的一些悲哀。或是掬起一把水,讓它慢慢從指縫間流下,回歸海洋。「愛就像水在手中遺漏,回到最深的海洋之中,此時此刻,你會像我般的這樣看著海洋嗎?」望著長長的海岸線,在回應的浪濤聲中,我聽得到你的答案是:
當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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